第二章：至上力與無極真源
無極真源 (The True Source) 由兩個互補的部分構成：陽極力 (saidin)，即男性半邊；與陰極力 (saidar)，即女性半邊。兩者各自擁有獨立的屬性與特性，並與另一個半邊同時運作。唯有男性可觸及陽極力，唯有女性可觸及陰極力。任何一方都完全無法感知到真源的另一半，僅能察覺到其空無或虛寂。即使是男性與女性運用源自真源的至上力 (the One Power) 的方法也截然不同，因此女性無法教導男性使用至上力，反之亦然。
在某些紀元，例如傳說紀元 (the Age of Legends)，男性與女性曾共同運用至上力中這兩個互補又衝突的半邊，以完成他們獨力無法成就的偉業。但在當前的紀元，至上力的一部分，也就是男性半邊，已然受到汙染，導致任何導引陽極力的男性最終都會瘋狂，並造成由至上力引發的浩劫，除非他被殺死或被馴服。
大多數人無法感知或觸及真源，即使其能量可能就展現在他們周遭。人口中僅有極小一部分，大約百分之二到三，擁有這種能力，在受過教導後，能夠汲取並導引至上力。而如今，許多擁有此天賦者也無法運用其力量。從真源汲取並控制至上力流動的行為，稱之為「導引」(channeling)。
「導引」是抽取至上力的絲線，並將其單獨或組合地編織起來，以完成特定任務。至上力有五種不同的絲線，稱為五大力 (the Five Powers)。它們根據其所操控的能量元素來命名：地、風（有時稱為氣）、火、水以及魂 (Spirit)。在許多情況下，僅需一種力量的絲線即可完成一項任務。但某些特定的任務則需要編織超過一種力量的流。例如，想要影響天氣者，必須編織一道結合了風、水與魂的流。
凡能導引者，在至少一或兩種力量上都有較高的天賦，但他們可能對其他力量只有部分的親和力。例如，某個在風之力上特別強的人，可能完全無法編織火 (Fire)，或者雖然在地 (Earth) 之力上很弱，但在風與魂之力上卻同樣強大。
在傳說紀元 (the Age of Legends) 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被發現在所有五種力量 (Five Powers) 上都擁有強大實力，這樣的人極為罕見。
力量的相對強度也因人而異。總體而言，男性的力量比女性更強 —— 意指他們能掌控的力量總量更大 —— 但當然也有一些擁有強大實力的女性，以及一些相對較弱的男性。同樣地，雖然有些男性在編織上有著極高的靈巧度，但女性在這方面普遍勝過男性。男性通常在使用地與火之力上表現出色，而女性則精通水 (Water) 與風。擁有同等數量的男女在魂之力上表現優異。當然也有例外，但這些例外極為罕見，以至於地與火逐漸被視為男性的力量，而風與水則被視為女性的力量。甚至今日的女性導引者之間還流傳著一句俗語：「再強的水也沖不走它，再猛的風也吹不熄它」。男性導引者之間是否有任何對應的俏皮話，至今已不可考。
在擁有導引潛能的總人口中，只有一小部分人是天生具備此能力。這種能力通常在青春期或成年早期顯現，不過女性普遍比男性在更年輕時就展現出此天賦。這些天賦異稟的少數人，無論有無指引，也無論他們是否願意，最終都會導引至上力。對於這樣的人來說，觸碰與汲取真源是完全自然的行為，但也可能因此致命。
就目前所知，至上力並非一股良性的自然能量，其力量的限度與其能量的浩瀚一樣，只能概括而論。必須強調一個警告：它的使用極易致癮。在導引中，那種固有的危險感所帶來的一絲不覺，可能會誘使人汲取超出其所能掌控的量，或過於頻繁地汲取。這種對力量的濫用會對身心造成可怕的代價。
在沒有引導或訓練的情況下導引陰極力 (saidar)，每五位與生俱來此能力的女性中，就有四位會因此死亡。死亡的形式通常是一種會耗盡個人生命能量的慢性疾病。那些最初無意間觸及至上力的人，通常當下沒有任何感覺，但在十天後會出現劇烈反應。這種反應很少持續超過數小時。頭痛、寒顫、發燒、亢奮、麻木、頭暈和失調，只是通常會同時或快速接連出現的症狀中的一小部分。每一次觸及真源後，這些效應發生的時間會越來越接近實際的觸碰行為，直到兩者幾乎同時發生。到了這個階段，可見的反應會停止，但除非已學會某种程度的控制，否則死亡將成為必然。
有些女性會在一年內死亡，有些能存活長達五年，然而若沒有那種幾乎不可能在無人指導下學會的控制力，所有人都會死亡。她們的最後幾天通常伴隨著劇烈的抽搐和痛苦的尖叫。一旦進入最後階段，就沒有任何治癒的方法，即使使用至上力也一樣。
從「世界崩毀」(the Breaking of the World) 的時代直到最近，所有天生擁有此能力的男性，根據定義都是「野人」(wilders)，因為沒有人能指導他們。即使是現在，自從「黑塔」(the Black Tower) 建立以來，如果他們在初次接觸「陽極力」(saidin) 後得以倖存，也注定會最終瘋狂。正是出於這個原因 —— 為了確保「世界崩毀」的恐怖永不再現 ——「兩儀師」(Aes Sedai) 中的「紅宗」(Red Ajah) 才致力於找出並「馴御」(gentling) 所有能夠導引的男性。
那些被稱為「野人」(wilders) 的女性，是設法在使用至上力中倖存下來並自我訓練的人。她們通常會發展出一道精神屏障，這可能是一種生存機制，卻也使她們難以發揮全部潛能。有些人認為這種障礙部分是由於使用至上力常伴隨的社會污名，以及個人不願思考或承認自己能夠導引所致。這樣的障礙有時可以被打破，雖然並不容易，需要得到受過正規訓練者們的協助。一旦屏障被打破，「野人」往往會成為最強大的導引者之一。許多經歷過正規訓練的人，會輕蔑地將這種自學過程視為「更狂野」的，這個詞帶有貶義，暗示著野生動物的不可預測性與殘暴。
即使是那些受過訓練的人，每次導引也都冒著極大的風險。如果一個女人汲取了過多的 **「陰極力」**(saidar)，或過於頻繁地汲取，她可能會被「燃盡」(burned out) 或「超載」(overloaded)，失去導引能力，最壞的情況下甚至會殺死自己。如果她編織的力量無法得到充分控制，她可能會導致自己和周圍人的死亡。
在「世界崩毀」(the Breaking of the World) 之前，天生擁有導引能力的男性面臨著與女性相同的風險。在「通道」(the Bore) 被封印後，情況發生了變化。「闇帝」(the Dark One) 在戰鬥的最後時刻，發動了最終的反擊，汙染了「至上力」的男性半邊。在隨之而來的「瘋狂紀元」(Time of Madness) 裡，沒有人能夠在不完全瘋狂的情況下導引**「陽極力」(saidin)。即使是那些學會了一些控制力的人，也會因一種緩慢的消耗性疾病而死亡，這種疾病會讓患者腐爛至死。無論哪種情況，男性導引者對周遭的人都是巨大的危險。那些設法活得足夠長久以致瘋狂的人，通常最終會以可怕的方式運用被汙染的陽極力**的力量，摧毀他們周圍的每個人和一切。在已知的「世界崩毀」期間，正是這樣的男性徹底摧毀了世界和已知的文明。正是因為這種危險，男性不僅不被鼓勵，甚至不被允許學習如何導引；那些學習或試圖學習的人，都會被追捕並被無害化處理或殺死。
在「傳說紀元」(the Age of Legends)，男性或女性被切斷導引能力的過程被稱為「割離」(severing)，意指「與真源隔絕」。在當今，這個過程根據對象是男性還是女性而有不同的名稱。
現今，將一個男人與「真源」(the True Source) 割離(severing) 的過程被稱為**「馴御」 (gentling)。他仍能感覺到「至上力」，但無法以任何方式觸及「陽極力」 (saidin)。因此，他對周圍的人是無害的，或者說是「被馴御了」。如果他被馴御得足夠早，瘋狂和消耗性疾病也會被遏止，雖然無法治癒，但因瘋狂或腐爛而導致的死亡得以避免。不幸的是，大多數被馴御**的男人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如果沒有被強行阻止，往往不久後就會自殺。那些沒有自殺的人，通常也會在一兩年內死亡，因為活下去的意志最終會消失。
對女性而言，有意地移除其導引能力的過程被稱為**「靜斷」(stilling)。如果能力是因意外而失去，這個過程被稱為「燃盡」 (being "burned out")，不過由於「古語」(Old Tongue) 已不再使用，「靜斷」一詞有時也被不精確地用於此情況。無論如何，其結果大致相同。被靜斷的女人，就像被馴御的男人一樣，被切斷了與真源的連結，卻總是被那感覺得到的「陰極力」 (saidar) 所折磨，然而她們再也無法觸及或導引它。被燃盡的女人則既無法導引也無法感覺到至上力。燃盡是因超載、濫用力量，或是在導引時敗給更強大的力量所致。據推測，男性也同樣可能被燃盡。
如同被馴御 (gentled) 的男性，被靜斷 (stilled) 的女性也會失去生存的意志。事實上，關於她們的了解，比那些被囚禁至死的被馴御男性還要少。被靜斷或燃盡 (burned out) 的女性，通常會盡可能地遠離那些仍保有導引能力的女性。能夠導引的女性很少會努力去尋找被靜斷或燃盡的同伴；她們聲稱，不應讓那些已然殘缺的人，因見到完整的女性而倍感折磨，但必須指出的是，能夠導引的女性光是想到她人所遭受的命運——一個她們自己也可能面臨的命運——便常會感到噁心，甚至身體不適。據信，被靜斷的女性若要存活，唯有在成功找到某樣事物來填補因失去「至上力」(the One Power) 所留下的空虛才有可能。很少有人能找到如此強大的精神寄託。
所有紀錄都堅稱馴御或靜斷無法被治癒，但一直有傳聞說，使用所有「至上力」的絲線可以進行有限的療癒。然而，從歷史上看，失去導引能力是不可逆的。當然，在『傳說紀元』(the Age of Legends) 那個超乎現今理解的偉業乃家常便飯的時代，割離 (severing) 被認為是最終的，超越任何療癒能力的。
要降低意外被靜斷 (stilling) 或燃盡 (burnout) 的機率，其中一個方法是使用法器 (angreal) 和超法器 (sa'angreal)，這些是在「傳說紀元」(Age of Legends) 或許更早時期製作的器物，能增強導引者汲取和集中「至上力」(the One Power) 的能力。一個法器能讓導引者安全地控制超出其獨力所能及的更大量的至上力。超法器與之相似，但威力更為強大。
法器與超法器之間存在相當大的差異，但總體而言，相較於法器對比無輔助導引所能增加的量，一個超法器可以讓使用者導引遠超其上的至上力。法器與超法器在製作過程中都被鎖定 (keyed) 為僅供男性或女性使用。女性無法使用為男性製作的，反之亦然。有傳聞說存在男女皆可使用的法器與超法器，但這些傳聞仍未經證實。
自「傳說紀元」以來，倖存的法器相對稀少，而威力更強大的超法器則更為稀有，僅存少數幾件。製作它們所需的知識與技能已在「世界崩毀」(the Breaking of the World) 期間失傳。
史上最強大的聖法器 (sa'angreal) 是兩尊巨大的雕像，一尊是男性形態，另一尊是女性形態。它們是在「力量戰爭」(the War of Power) 期間製作的，並設計由一組男女共同使用，這在當時作為對抗「暗影」(the Shadow) 的武器是很常見的，但它們在被藏起來之前從未真正投入使用。據信，它們各自都比任何其他已知的聖法器更為強大，並且若兩者結合使用，能使一男一女導引足夠的「至上力」(the Power)，以至於能將世界破壞到無法重建的地步。女性聖法器是一尊身著飄逸長袍、單手托著水晶球的女性雕樣。它目前埋在特馬金 (Tremalking)。與之對應的男性雕像，同樣身著飄逸長袍、手托水晶球。這尊男性雕像最近在凱瑞安 (Cairhien) 附近被發現，目前正在挖掘中。這兩尊雕像的特別之處在於，它們與一個完全相同但微縮版本的自身相連。這些微縮版據信其唯一功能，是在導引者與聖法器之間建立連結 (links)。這個設計顯然是必要的，因為聖法器的體積巨大，這樣才能讓導引者們無需親自前往雕像所在地，或更糟地，搬運那些巨大的雕像，就能取用其力量。
另一種超越獨力導引者能力極限的方法，是將多位導引者連結 (linking) 在一起的過程。在當前時代，汲取和導引「至上力」(the One Power) 通常是孤身一人的行為，但「連結」是「傳說紀元」(the Age of Legends) 的一項常用技巧，它能讓數股流結合，從而增強整體的強度與精準度。一個被連結的團體被稱為**「圓環」 (a "circle")，即使只有兩個人也是如此。圓環的主要價值在於它能將多股能量單一地聚焦。無論導引者的技藝多麼高超，都不可能將兩股或更多的個人能量流精確地聚焦在同一項任務上，但當被連結時，領導圓環**的人可以引導結合後的能量流，並達到如單一流般的精準度。
這些結合後的能流，比任何一位成員獨力所能導引的都更強大，也比數股分開的流更為精準，但連結後的流並不如各股分開的流加總起來那麼強大。連結並不會以純粹的加法方式結合力量。兩位連結在一起的女性，比起使用多股流，能夠以更強的控制力處理更多的力量——因為它是一股單一的流——但她們無法處理像兩人分開導引時那麼多的總量。這個限制無論圓環多大都成立。然而，正是圓環的精準度使其如此強大。正如鑿子精準的一擊可以劈開一塊能承受無數次錘擊的石頭。
由於陽極力 (saidin) 與陰極力 (saidar) 的內在差異，連結 (Linking) 也存在性別上的限制。男性在「至上力」(the Power) 方面擁有較強的普遍力量，但女性對於連結至關重要。女性可以發起一個連結；男性則不能，儘管他們可以成為其中一員，甚至在某些情況下領導它。
任何能夠導引的人都可以學會被連結，而一個不知道如何組建連結的人也可以被納入其中。然而，領導一個圓環 (circle) 取決於力量與技巧，兩者缺一不可。力量與技巧的組合越強大，男性或女性所能領導的圓環就越大。
組建連結的人不一定是領導者。控制權可以自願轉移，而在某些男女混合的圓環中，為了編織能量流，控制權必須被轉移。
一個最多由十三名女性導引者組成的圓環可以在沒有男性的情況下連結。加入一名男性後，連結可以再增加十三名女性，總計二十六名女性與一名男性。兩名男性可將圓環擴大至包含三十四名女性。接下來的總數是四十五人，由三名男性與四十二名女性連結；然後是五十四人（四名男性與五十名女性），接著是六十三人（五名男性與五十八名女性），最後是七十二人（六名男性與六十六名女性）。這最後一個，七十二人的組合，是人數上可能的最大連結。
也存在其他的性別混合方式。除了由一名男性與一名女性，或兩名男性與一名女性（當然還有兩男兩女）組成的連結外，圓環中的女性人數必須總是比男性多至少一人。因此，三名男性需要四名女性，四名男性需要五名女性，依此類推。也可以有少於十三人的較小圓環，不論男女。
一個圓環的累積力量取決於其規模、被連結的個人實力、是否使用法器 (angreal) 或超法器 (sa'angreal)，以及男女之間的平衡。儘管男性更強，但最強大的連結圓環是那些男女數量近乎相等的。一個較小但平衡的圓環可能比一個更大但不平衡的圓環更強大。
最強大的圓環，將取決於被連結者的實力與天賦，會是由三十五名男性與三十七名女性組成，達到七十二人的最大可能規模，以及男女間的最大可能平衡。
在大多數情況下，男性或女性都可以控制連結——這被稱為「領導」(leading)、「聚焦」(focusing) 或「引導」(guiding)——但在一個七十二人的圓環、一個僅由一男一女組成的圓環，或在大多數包含超過一名男性的十三人以下圓環中，必須由男性來領導。
除了上述的例子，以及在其他十三人或更少的圓環中，若其中有最低數量的男性在場，則必須由女性來領導。
某些大多已被遺忘的零碎手稿，包含了一些關於「傳說紀元」(the Age of Legends) 時期圓環性質與用法的誘人線索，但不幸的是，僅僅是線索而已。根據圓環意圖達成的目標，成員的招募取決於他們在「五大力」(the Five Powers) 上的實力，而領導者則更多是因其技巧而被選中。某些特定的男女平衡與特定的圓環規模，似乎被認為最適合某些任務。一個七十二人的圓環可能是最大且最強大的組合，但未必是達成預期結果的最佳選擇。有些任務由一男一女組成的圓環來完成效果最好，儘管其力量有限，而其他任務則用更多人數能更有效率地完成。這些細節已在「傳說紀元」的廢墟中遺失，儘管有可能在「白塔」(the White Tower) 的圖書館中還藏有相關的資料來源。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